醉撥號

昨晚為了即將推出的 Winnie Leung 潤唇膏 （Summer Version）的設計已經搞到凌晨 3 點，好不容易才在不經不覺間睡著。怎料，4：36 am，電話響起來。螢幕顯示一個沒有被我儲存的電話號碼，但我還是接了。我 Hello 了一聲之後沒有說話，只聽著對方在「喂 …喂？」的聲音。電話裡傳來一把男人聲，聽到他第三個「喂？」，我確認到他是我的“兄弟” Mr A。繼而聽到他說到第三句話，我確認到這是個醉撥號 （drunk dialing）。

所謂酒醉三分醒，雖然他說的每句話我幾乎都要他重複，但是，內容都尚算 make sense 的。

我沒有掛線。因為覺得朋友在這個時候喝醉了（而且還出差去了外地）都要打電話給我，也許他真的很需要我的聆聽 or whatever 。It’s ok！ Although I’d prefer him to call me during day time！還好我是自己一個人睡覺的，不然的話，旁邊那個一定會很不滿地要求我掛線吧！

這個好朋友，是我大學畢業後回港後在 Morgan Stanley 第一份工作裡面認識的。記得某天我的電腦壞了，被調了過另一個部門的座位借用電腦好幾天。而 Mr A，就是坐在我旁邊。起初我們沒有說話，直到某一刻他忍不住問我：「為甚麼你天天都這麼多節目的呢？」（他聽到我常在講電話），於是我便認識了這個同是從加拿大回來的人。他是我人生第一個 business partner ，好朋友程度直逼 “family friends” 層次，皆因我爸媽跟他爸媽是可以一起外出飲茶的，而當年我啊 ＋ 結婚，他也是座上客。

我們曾經一個星期最少見幾次，自從他結識了當時的女朋友（現在的太太）後便好幾幾年才見一次。本來約了他下禮拜 lunch 的，卻在昨晚收到這通醉撥號。

Mr A 現在是某大跨過公司的高層。在 Facebook 看到他結婚後生了可愛的小孩，然後他最愛車的興趣依舊： Benz， Porsche，剛又多買了部 Ferrari，還有價值連城的超級電單車。在物質方面的生活，絕對過得很好吧！但，醉撥號裡面的他，一點都不開心。

他累了。他有很多的情緒，卻無路可釋放出來。

要經常做很多傷害自己的東西（如：爛醉如泥）才可名成利就的代價也實在太折磨了。越是得到很多，越是泥足深陷，最後只是困局。

人真奇怪！當擁有很多的時候，原來可以一點都不享受！那麼，為甚麼要擁有？

本來就是沒有，去時也不會帶走。一切都是個虛幻的過程，又何必搞到自己太辛苦呢？

從 4：36am 他斷斷續續的打了給我 3 次。我沒什麼好跟他說，因為跟醉貓說話毫無意義，我寧願聽他說好了。

怎料，他突然問我：「你為甚麼不喜歡 X 啊？」我呆了呆，花了幾秒才想起誰是 X （就是他太太）。

「我現在沒有不喜歡她啊！以前曾經是有啦！」我說。「為甚麼？」他問。

要我回答這問題確實有點難度，畢竟已經是 8－9年前的事了！「… 當時啊 … 是我問題啦，自以為是又容易看不起人家。覺得背景那麼那麼複雜的一個女生跟你一起是不是要拿你好處啊，會有所企圖啊之類的！」

也許，這個就是為甚麼我們現在好日都不見的原因？！也許，Mr A 藏在心裡的無奈？！然後隔了這麼多年，要等到喝醉的一個晚上才問得出口？

終於，他肯掛線了。

但我也感謝 Mr A 在醉酒時誰都不選卻選中醉撥號給我！

做朋做兄弟的，不會計較。That’s what friends are for ！

（如果有興趣看我很久之前寫過關於舊情人 drunk dialing 的文章，可 click 入 醉愛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