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癲了?

Screenshot 2019-07-02 22.20.22
 
快 5 年幾無主動看過香港新聞吧報導,平時主要靠開車時聽商業電台新聞和幾個討論社會的節目或朋友share 出來的新聞得知天下事。前晚終於拿起早已鋪塵的電視遙控,把按鈕按到 TVB 新聞直播,不止,我同時還用部 MacBook 開著《蘋果日報》直播,再用手機開著 NOW 新聞直播。
 
第一個從心裡彈出來的,是 INSANITY
 
劍橋字典解作: 精神錯亂,精神失常, 瘋狂;失去理智;
 
法律層面解作:精神疾病其程度嚴重至一個人無法區分幻想與現實,因精神病而不能進行自己的事務,或者受到無法控制的衝動所致行為。精神錯亂與年齡或受傷導致的智力低下或智力缺陷不同;
 
港式日常解作:痴 L 線,癲 L 左!
 
不過,很快便停止這想法。
 
以為示威者瘋了嗎?你癲他們也未癲。
 
不停塗鴉的確看得令人抓狂,但幾張大相選擇噴黑梁君彥和范麗泰樣子,偏偏就不噴中間的曾鈺成;公物被大肆破壞實在令人髮指,但偏偏又有「不要破壞」標語在珍貴的歷史文物和外交禮物前,然後在這片暴亂 (revolt)中又真的沒有人碰,可見帶頭的統統是有意識去選擇! 皺著眉搖著頭的我遇上第一個很大的衝擊,因為在我完全完全完全不認同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時,居然覺得這群示威者幾 Cute;
 
衝進議事廳後,首位願意站起來不停說:「這次我地唔可以再輸」那位覺得既然來到這一步就決意留守到底的年輕人(相信是學生)除了交代清楚自己意願、簡單解說給其他示威者知留守要付的代價、奉勸示威者好好想清楚和選擇、還會拿著手機 update 及更正之前未被證實資訊,最後還乾脆把口罩脫下。皺著眉搖著頭的我遇上第二個很大的衝擊,因為在我完全完全完全不認同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時,居然覺得這位年輕人正氣;
 
內心在由不安升溫到火滾之際,看著畫面,其實又有點像是一群學生在一片頹垣敗中舉辦什麼課外活動似的:幾個人提議分組商討,幾個代表走出來宣讀聲明,幾個負責快速處理紛爭,當然還有一大堆在遊魂的跟從者。當由百多名示威者走剩約 50 人時,開始清楚看見和聽見有另一群年輕人質疑自己應否留下,還把一個個為什麼打算選擇離開的重點溝通出來。接著,突然聽到「一齊走!」「一齊走!」,一群年輕示威者從外面再折返並成功夾走本來要留守最後的四位示威者,皺著眉搖著頭的我終於遇上第三個極震撼的衝擊,因為在我完全完全完全不認同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時,我居然體驗到愛。
 
我嚇倒。我無言。我矛盾。我討厭。我動容。我鄙視。我佩服。我抗拒。我容納。我… 我 … 我開始有 going insane 的感覺。
 
很明顯,幾位核心示威者是非常清楚自己在幹啥,也明白將會換來的後果。說準備好隨時坐「10 碌 8 碌」的代價,年輕人也許只是概念明,我不敢相信出來爭取自由的人會甘心願意選擇失去自由。Anyway,總之他們全部跟 INSANITY 完全扯不上關係,and by the way, 請別再以為這班「細路仔」了。他們的態度比在場被訪問說:「我都係香港人,好現實既,聽日要返工,時間咁上下就走」的成年人認真很多;他們的焦慮比在場那些在去 Field Trip 一樣嘻嘻哈哈研究議員坐位米高峰按鈕如何開關的學生著緊得多;他們者的意向和思路甚至可能清晰過在電視機前看著罵著呆著笑著痛著被撻著的任何官員、議員和市民。
 
縱使我依然完全完全完全不認同一切違法的所作所為,也對大部分歪理不敢恭維,但我 respect 幾位的情操,傻勁,鬥心,勇氣。
 
要我假裝看不見立法會暴亂事件裡有美好的人性與情操存在,我裝不出。不過這些並不是整件事的焦點所在而已。再一次,我勸各位別去以不同標籤如 「烈士」 「義士」「死士」去英雄化任何人,去合理化任何事。一邊看直播,一邊聽著示威者以「義士」稱呼大家也有不安,不禁會擔心有人會被英雄本色主義衝昏頭腦,傻傻地選擇去轟轟烈烈放棄(筆者註:這不是叫「犧牲」)前途與生命。
 
至於大部份民眾態度彷彿視為殺父仇人的警方,我有著同樣的感受。身邊有幾個非常出色當了20 年警察的朋友,當中還有經常破大案的高級警司,還有朋友跟客戶的另一半也有警察。要罵要 unfollow 要 unfriend 我也好,但要我說不支持警方是沒可能的事,重點是我清楚知道在支持什麼。
 
其實 INSANITY 還有一個很出名,來自愛恩斯坦的解釋:精神失常是重複做同樣的事卻期待有不同結果。
 
那麼,香港真正 INSANE 的,就是凌晨 4 點會病發的人了。
 
啊,不止,還有那些不停說不表態二選一就是扮中立;別人分享個人感受不合自己口味就激動地恥與為伍;認為選擇撐警方是沒良心、撐示威者是腦殘;因觀點不同跟身邊家人朋友反面;深信次次和平理性遊行中搞事的人必定是「鬼」、但撐警集會搞事的就是「藍絲」素質人格非常低劣;看到冰山一小角卻以為自己洞悉宇宙絕對一切;自己生活未搞妥當又懂得分析警方整個部署安排;不容許別人有選擇的權利;說句理性些少的話就指責是站在道德高地;不停把自己想法強加硬塞給別人;為爭拗而爭拗; 天天暗裏拿政府著數又日日罵  … 等等的人。
  
沒有任何人的前途和生命值得被放棄或失去。

同時間,沒有任何人的腦袋值得在一堆情緒中被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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