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我這樣活該 繃起雙手給你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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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了大家兩個多月,這夜 Bastien 終於在他媽媽的大宅出現 - 那個我被遣散到去寄居的地方。

 

打開房門讓他進來後心跳加速血壓飆升,但依然有意識地刻意跟他保持兩個星球的距離。因為,我很害怕自己會心軟。愛情,有時會令人像撞邪一樣。而撞邪地愛一個人,是犯賤。

 

Bastien 把雙手插進牛仔褲袋裡,那張羞愧的臉伴隨失去靈魂的雙眼呆望著空氣足足30秒,然後終於張開嘴巴問:「你…. 點啊?」

我語氣倔強,目無表情地反問: 「可以點啊?」原來,自我保護機制已經由從前的發飆大叫進化到如此克制。

「其實呢 …. Wing Leung 啊….」他再次呆望著空氣然後再看著我,用跟他勇氣一樣薄弱的聲音說:「我唔係想咁樣架。」

「咁你想點?」對著耍無助男孩把戲的成年人,我開始失去耐性。

「Do you mind if I come closer?」他大概留意到我刻意跟他保持距離,而我的本能反應是點頭。

他上前來把我抱著,聞著那陣熟識的 Davidoff Cool Water 古龍水味,感覺卻好像被摟到一個陌生人的懷裏。

「Wing Leung,你真係好好啊,係太好喇… 你明唔明?」他說。

我沒有作出任何回應,我根本不懂如何反應。我的邏輯根本連接不上因為「我太好」而要背上被他背叛的這個罪名。

他深呼吸了一下之後把我鬆開,低著頭跟我說:「我走先喇,Goodnight。」然後擦著鼻子消失在我面前。

我那張迷茫的臉伴隨失去所愛的雙眼呆望著空氣足足30秒才能接受,他就這樣走了。

 

這晚過後,我們再次不敢找大家。我跟他某程度上是非常有默契,尤其在面對這段關係的恐懼。我甚至在新一年開始後搬離 Bastien 媽媽的大宅,進駐大學宿舍讓自己專心把最後一科唸完。又或者,是想自己專心把這個男人忘掉。

直到 2 月 13 日,他在 ICQ 裡問我在哪,我說我在溫哥華探爸媽,而他竟然說明天會從多倫多飛過來找我!

到底他那邊發生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我去溫哥華本來是為了逃離那份傷感與寂寞。失戀的時候,爸媽總是最好的避難港。可是,我卻容許這季候風由東岸颳到來西岸。

1998 年 2月 14 日的溫哥華。天陰。這個節日對 23 歲的少女仍然是有代表性與憧憬的,Bastien 於中午時分坐著 Yellow Cab 來到我爸媽的家,這是我們一起度過的第 2 個情人節。去年今天,他帶我到 Boston 探望他幾個從小便出生入死的最好兄弟。午飯後我們去了 Four Seasons 下午茶,埋單後,他過來替我拉椅子還替我穿上我的大衣 - Bastien 從小便學禮儀,這些總把我殺死的 gentleman 門面功夫他最耍家。可是,他更需要學的是戀愛和分手的禮儀。晚上遊車河到 Waterfront,他叫我把車泊在一旁,然後半夜三更天寒地凍下,牽著我手帶我亂闖進直升機停機坪那裡把我整個摟進他的大衣裡面,給了那個我久違了,蜻蜓點水得來卻充滿激情的 forehead kiss。我們的靈魂像磁石一樣互相吸著。

 

「只想知道以後仍然是愛我    不想知道快樂時候沒有太多
讓長夜留下好夢   某月某日記於心中    再解開寂寞和凍

眼中又在默默地懇求    你與我這晚之後話別實在難受
求可跟你走

垂淚滴在夜靜街頭    你我要再次享受  莫  問現在時候
這刻緊緊抱著離別的手   每刻光陰都要擁有。」

 

回家後,我們「屈蛇」於同一個房間。他就像以前一樣愛把右手伸出來讓我當枕頭。沒有問起過他與 Fiona 的現況,不敢問,也不想知;沒有提起這天過後會如何,不敢想,也不想說。我們再次互相沈淪與慰籍在彼此的體溫裡,直到第二天的中午,他回多倫多,季候風便刮完了。

然而,兩天後,致命的龍捲風正式襲擊我。

那個晚上 10 點 10 分,放在床上的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是 Bastien 的名字。

 「Hey~」我輕鬆地叫著,就如他正躺在床上我旁邊一樣。但耳朵聽到的是一片混亂並在遠處傳來一把女聲…

 

眼前雖是這個多了點白頭髮的大男孩,但腦海卻一直浮現著這 22 年前的一切,再難以集中聽他訴說手上各大型投資項目是如何浩大。直到突然一句:「我當日係揀錯咗嘅⋯」把我魂魄攝回來一樣,在三魂未見七魄之際我邊喝著我那杯水邊問:「揀錯咩?」他搖搖頭細細聲說:「無啊,總之我當日就係揀錯咗啦,我知㗎。」

Bastien,如果當天沒揀錯,今天我們會怎樣?如果當天是揀對了,今天我們又會出錯嗎?

(下回結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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