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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為你而難過不已,不止這一次

(小說上兩集重溫: 22年後,說他在離開我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 儘管如此,他還是贏走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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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倫多時間 1997 年 7 月 1 號凌晨,Bastien 回港後的第二天,我把房間的被舖帶到客廳,睡眼惺忪看著電視直播著香港回歸的畫面。看著英國國旗隨隨而下一刻,想到 Lillian 也終於離開我和他這段關係,我在這個完全屬於我和他的 apartment 呼吸著發自內心平和的空氣,聞著他在被子裡留下的陣陣味道,愉快地倒數著過幾天回香港跟他一起放暑假的日子。只是,沒想過他的心是否有真正回歸我這邊。

香港的夏天對滿懷大志的我是賺錢好時機。之前一年,在 Baker & McKenzie 當暑期工的工資已經兩萬,所以今年打算再接再厲為明年畢業後回來發展做好準備。這次在一本全新推出的雜誌《飲食男女》當 Fine Dining 記者,大部份時間不是在長沙灣 office 就是出job 了,而 Bastien 嘛,每天盡力在做好一個留學生回港度假的本份,天天去玩。還好他住山頂,我住干得道,距離不太遠,在他家裡逗留到晚上他就車我回家。只是,沒想過原來我們或許已經是這麼近、那麼遠。

暑假放了一大半的某日,收到 Bastien 電話,他說:「Wing Leung 啊,有件事要同你商量,Fiona 儲到錢去 Toronto 讀書,9 月就開始,我會收留佢住我個 apartment。」Fiona??? 她 …. 不就是大家也知道暗戀了 Bastien 多年的那個女生嗎?

「我反對!既然儲到錢出國留學,安排埋自己住宿有咩問題?」我激動地說。

「佢會住我度。」他語氣冰冷地回答。

「Bastien Chung !!! 你呢個係一個通知根本就唔係嚮度商量!」我在稅務大樓天橋上發飆大叫。

「總之佢會住我度。」他冷漠地重複。

「如果係咁,我地分手啦!」我氣得掛了他線。

當時年紀少,自我保護機制啟動模式就是愛喊分手。掛網線以為他會補救?別妄想。不但沒有,還因為一時意氣用事成全了他們。

暑假完了回多倫多那天我其實無家可歸的。而要我回去認可一件絕對不能同意的事情更是沒有可能,我也不會想跟那個 Fiona 一起共處一室!暫住朋友家幾天後,Bastien 有個他認為最元善的解決方案:他安排了 Uptown 跟我同居前住的大宅,把我搬進去跟他媽媽和妹妹一起住。因為,我跟他妹妹是朋友,而且媽媽跟我關係也好。孤苦伶仃的我在憤怒與徬徨之中接納了這個安排,至少,我還是屬於他的人。

某個下午,回到 Downtown 的 apartment 取回自己的物件。一進去,見到 Fiona 連人帶被的背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也配合 Bastien 一直堅持她是睡在客廳的說法。把房間衣櫃裡的衣物逐件執拾,突然…. 突然在旁邊見到一條不屬於我的紅色蕾絲女裝內褲。不用看也知道不屬於我的,因為我從來不愛穿紅色。而那條內褲的位置,讓我聯想是在一片激情中被脫下並掉到半空再降落在我眼前的位置。內心一沉 … 但理智不停勸我別胡思亂想,還不停重複告訴我:「Bastien 說她睡客廳的!我一定要信佢!」但一滴眼淚在沒有問準我允許已迅速滑到下巴去。拭乾眼淚後,我拿著行李離開這個曾經給了我和他一個月幸福的小天地。

過幾天,卻居然收到 Fiona 的來電:「我情緒出現咗尐問題唔知點處理,好需要搵個人傾下,知你讀 Psychology 想搵你幫忙,我地 Downtown 見面可以嗎?」

約了在apartment 附近一家露天餐廳。吃完之後,她用一種很凌厲的眼神跟我說:「其實⋯ Bastien 同你一齊既時候,已經同咗我一齊。我哋一路都係拍緊拖,仲上埋床!」

那一秒,我的心被狠狠插了一刀後再被撕開慢慢深深地插多幾刀,還要把刀在最深處扭動著確保我必死無疑。我整個人在發麻卻要假裝冷靜,我裝到連自己都騙過去所以沒有任何眼淚,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任何呼吸。我感覺自己斷了氣。

「講不慣的心中情談不盡, 演不慣的這處境失去自控, 不止你不相信 即使我都不信 為你連兩臂也沒法相擁。
如果這闕歌將要對你唱最後一次,如果將這種感覺對你說最後一次,情感會更加真摯 連呼吸也不可以, 猶如堤缺後沒法停止;
如果這眼睛將要對你看最後一次,如果將這生戀愛對你愛最後一次,時光會更加真摯, 回憶都更加精緻,然而為你而難過不已, 不只這一次。」
 
 

「就係咁?多謝你話我知。」然後我放下一張50元的加幣「呢餐我請啊,走先。Bye Bye。」

 

我呆望著眼前那杯水,想起這猶如昨天發生的創傷。

吐了口氣問 22 年後坐在我面前的他:「係呢,Lillian 同 Fiona 依家點啊?」Bastien 說:「無聯絡。我一向完咗就唔搵,始終唔係咁好。」

如果是這樣,那麼為什麼我們一直以來久不久也會有聯絡?Bastien,到底你心裡面的我是誰?(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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